李蕴，中国政法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西班牙马德里自治大学法学博士，研究方向西班牙语国家民商法。

沈红，美国纽约大学博士项目申请者，中国政法大学语言学硕士，北京外国语大学英语语学士, 研究方向国别研究。

摘要：西班牙拥有全民医疗体系，可以提供免费的基本医疗服务。然而截至2020年4月13日，西班牙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确诊病例总数已超过意大利，仅次于美国，位居世界第二。作为新冠肺炎疫情最严重的国家之一，西班牙的医疗体系已经超负荷运转，医院和床位资源紧张。严峻的疫情与西班牙政府的预期背道而驰。西班牙当局似乎对目前的情况抱有过于乐观的态度。本文旨在介绍西班牙国家卫生服务体系，总结该国应对抗新冠肺炎疫情的情况，分析评价西班牙对此次疫情的响应。随着新型冠状病毒在全国范围内大量传播，只有加强国内国际合作，西班牙才能最终战胜新型冠状病毒肺炎。

关键词：新型冠状病毒，西班牙，国家卫生系统

1.西班牙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现状 

西班牙卫生部于2020年1月31日确诊了西班牙大陆首例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病例。3月25日，西班牙总理佩德罗•桑切斯（Pedro Sanchez）召开部际间委员会的第一次会议，西班牙政府成立该委员会以应对疫情危机。针对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西班牙政府承诺将以“量度、透明度和相称性”的标准采取措施。

截至2020年4月13日，西班牙确诊病例总数达到169496例，死亡17489例，痊愈64727例。

 

图1西班牙COVID-19病例总数

图片来源：Worldmeter的COVID-19数据

2020年4月13日，西班牙的病例总数（169496例）已超过意大利（156363例），居全球第二位，是中国（82160例）的两倍多。这个国家因病毒造成的死亡人数仅次于美国。

 

图2：死亡率和治愈率

图片来源：Worldmeter的COVID-19数据

根据图2中的数据，新型冠状病毒在西班牙的传播情况总体转好。在过去的半个月里，治愈率曲线稳步上升。病毒传播速度的放缓是一个令人鼓舞的迹象。随着新感染率和死亡率的下降，西班牙政府开始考虑逐步解除封锁政策。

2. 西班牙国家医疗体系 

2.1 建立过程 

西班牙全国各地均配备高质量的医院和医疗中心体系。西班牙人不仅拥有世界上最长的预期寿命和最健康的生活方式，他们还享受健全的医疗体系。西班牙国家医疗体系（Instituto Nacional de la Salud）是在西班牙1986年《一般医疗法案》的基础上建立，保障所有西班牙国民享受全民医疗保险和免费医疗服务，不论其经济状况如何，以及是否加入了社会保障体系。

公共对社区健康的干预一直是一个令人关注的问题，主要体现在控制流行病方面，至少在海军检疫人员允许的最低控制能力方面。继安达卢斯医学蓬勃发展、中世纪犹太人对医疗发展作出杰出贡献之后，遭受瘟疫侵袭的城市城墙紧闭，国家切断了与瘟疫城市的通讯，并采取了其他医疗措施和解决方法。卡洛斯五世（Carlos V）时期，实现了初级医学院的制度化，但中世纪大学医学院的医学专业非常分散，包括医学院和其他机构。在主导了前西班牙政权统治的威尔士亚民主模式下，外科和药学是截然不同的医学学科，而不是受欢迎的学科。

在17世纪后期，新手医生的主要活动区域在医疗社区，仅限于提供私人和本地医疗服务。18世纪下半叶的西班牙启蒙运动在19世纪初期持续发展（比如圣卡洛斯外科学院等）。真正的慈善疫苗项目（1803年）是世界上最雄心勃勃的公共卫生项目。

早在近代，西班牙就讨论过三年自由时期的1822年健康法。然而，由于对法律手段缺乏科学上和技术上的共识，因此该法案未予以通过。所谓的“进步两年”期间，1855年11月28日设立了卫生总局，该总局成立后不久就可以保持长期的组织连续性。1904年1月12日的皇家法令通过了一般卫生条例，但没有改变1855年的组织结构（一般卫生部门的名称即日起更改为一般卫生检查局）。1934年7月11日颁布了《卫生协调法》，其主要目的是加强国家对当地卫生服务组织的初步干预。

根据1942年12月14日颁布的法律，强制性的国有企业健康保险是在国家储备机构下实施的，由与工作有关的配额覆盖健康保险。1974年5月的一般社会保障法对这一制度进行了进一步调整。该项目的目标是在其利益范围内，覆盖更多的个人和团体。然而，一份1976年的报告指出该系统存在严重缺陷。

根据1978年《西班牙宪法》关于公共卫生的第43条和第49条的规定，一般卫生法（1986年4月25日）以及卫生顾问和卫生部的设立规定了所有公民享有健康保护的权利。它定义了自治地区在医疗保障方面的责任。

1986年，西班牙通过了第14/1986号《一般卫生法》。颁布《一般卫生法》有两个原因：一方面，它受到《西班牙宪法》授权，《基本法》第43条和第49条规定了所有公民享有健康保护的权利。该法律承认居住在西班牙的所有公民和外国人都有权享受医疗卫生体系。另一方面是组织上的原因，由于《宪法》第八章赋予自治区广泛的卫生权力，自治区在保障医疗服务方面起着重要作用。法律允许执行服务转移程序，这是一种足以满足其管辖范围内居民健康需求的保障设施。该法律所依据的《宪法》第149.1.16条规定了实质性原则和标准，使新的医疗卫生体系具有全民性和共同性，并成为国家医疗卫生服务的基础。

1994年6月20日第1/1994号皇家法令通过了一般社会保障法的综合文本，其中第四章是保护措施。该法案包括：

1.在分娩、疾病（一般或职业）和事故（无论工作与否）的情况下提供医疗保健。

2.在上述任何一种情况下，确保恢复职位。

3.暂时丧失工作能力、怀孕、陪产假、怀孕风险，母乳喂养风险，照料患有癌症或其他严重疾病的未成年人、无能力工作或不工作、退休等情况下的经济利益，其形式包括缴费和不缴费；在捐款和援助水平上的失业；死亡和幸存；以及在紧急情况和特殊情况下的死亡和幸存。

2003年，所有自治地区逐步承担起医疗保健的责任，为了履行的所有保障功能，建立了稳定的筹资模式，从而促进了法律的实施。《一般卫生法》生效几年后，社会的文化、技术和经济，以及人们的生活方式和生病情况都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国家卫生系统的组织也面临着新的挑战。

鉴于此，该法规定了公共卫生管理部门的协调与合作，作为保护公民健康权的一种手段，其共同目标是确保国家卫生系统的公平、优质和广泛的社会参与。法案确定了国家卫生系统及其组成部分卫生服务的共同核心行动。在不妨碍这一权力下放的国家组织、管理和提供基本服务的各种方式的情况下，公共卫生服务为公民提供的服务主要目的是提供基本的共同的保障。根据该法案，公共卫生行政部门之间的合作领域是：国家卫生系统的福利体系、药房、卫生专业人员、研究领域、卫生信息系统和卫生系统的质量。因此，该法设立或加强了向自治区开放的专门机构，如技术评估机构、西班牙药品和保健品局、人力资源委员会、卫生研究咨询委员会等，具体包括了卡洛斯三世（Carlos III）卫生研究所、卫生信息研究所、国家卫生系统质量研究所和国家卫生系统观察站。

2.2 组织结构 

所有西班牙公民都可以享受国家的全民医疗体系，即国家卫生体系（seguridad social）。西班牙还提供私人医疗保险。私人医疗中心72%的收入来自保险公司。

现行制度包括三个组织层次：

在中央（Organizacion de la Administracion Central）层面，西班牙卫生部是国家的中央管理机构，负责发布健康建议、规划和实施政府卫生指导方针，并减少非法药物消费活动。

在自治区（Organizacion Autonomica）层面，西班牙共有17个自治区（Comunidades Autonomas），每一个自治区都负责通过该地区的医疗中心、服务站和机构向该地区居民提供综合医疗保障服务。

在卫生区（Areas de Salud）层面，其医疗体系负责对自治区一级提供的保健服务进行统一管理，综合考虑人口、地理、气候、社会经济、就业、流行病学和文化等因素。为了提高可操作性和效率，卫生区被细分为更小的单元，称为“基本卫生领域”。

西班牙能够在距离任何居住地点15分钟的半径范围内提供基本医疗服务。主要设施是保健中心，由全科医生、儿科医生、护士和行政人员组成的多学科小组，在某些情况下还包括社会工作者、助产士和理疗师。最大可及性和公平的原则意味着，社区基层卫生体系也在必要时提供家庭护理，并应对促进健康和预防疾病等问题。

专科护理在专科护理中心和医院以门诊和住院的形式提供。接受过专业护理和治疗的患者将被转回其基层卫生医生，由其负责任何必要的后续治疗和护理，确保在公平条件下提供持续护理，而不论患者的居住地和个人情况如何。

私人医院和诊所治疗的私人医疗保险并不普遍，主要用于避免在公共医疗系统中偶尔出现长时间等待专科医生的情况。只有10%的人口有自愿购入的私人保险，尽管一些私人服务是由公共部门承包的。只有在加泰罗尼亚，由于历史原因，才有大量非营利性、半公开的私人医疗机构。私人医疗保健公司通常能够为患者提供更快的服务，同时也提供增值服务，如私人房间、快速邮寄检测结果以及通过电子邮件和短信通知患者等。

2.3 预算和资金 

正如西班牙宪法所规定的，国家必须提供医疗服务，西班牙的公共医疗也很健全。《国家卫生系统协调和质量法》第10条规定，根据转让协议和现行自治筹资制度，西班牙公共卫生资金由自治区负责，不影响第三方的支付义务。根据《自治财政法》，是否有足够的资金支付津贴取决于分配给自治区的资源。工伤事故和职业病保险费用于支付与工伤事故有关的医疗费用。公共卫生服务由管理实体（INSS或ISM）或联合或合作企业（在这种情况下，直接）提供，对于选择职业风险保险的个体经营者来说，会有企业或工人与其合作。他们已经安排了职业紧急保险。在将一项新福利纳入国民保健服务福利目录的同时，有关部门将编写一份经济报告，评估该福利可能产生的积极或消极影响。该报告将酌情提交财政和金融政策委员会审议和批准。

西班牙国家卫生系统信息系统数据显示，公共卫生部门每年的卫生支出为740亿欧元，占国内生产总值的6.4%。私营部门每年的支出为310亿欧元，占国内生产总值的2.6%。

 

表1：公共和私营部门的卫生支出

资料来源：西班牙国家卫生系统信息系统

 

表2：医疗中心和医院

资料来源：西班牙国家卫生系统信息系统

西班牙保险和再保险协会（UNESPA）表示，该保险为1030万人提供了医疗保险。其中840万投保人将自己的保障作为公共卫生保健的补充。其余180万人的保险金来自中央国家行政管理局官员的共同基金，他们可以选择在类似公共卫生服务的条件下，通过与私人保险公司举行音乐会来支付医疗保险。

ASPE的数据显示，其网络中医院的平均账单有72%来自医疗保险。保险业去年的账单超过670亿欧元，占西班牙保险业2019年前三季度发票总额（483.27亿欧元）的4.12%。

3. 西班牙对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响应 

3.1 时间线 

自2020年1月31日德国游客在西班牙检测COVID-19呈阳性的首例病例以来，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已在西班牙蔓延了三个月。而在确诊病例总数上，则表现出由大幅增长到逐渐趋于平稳的趋势。

2月19日，伦巴第出现了病毒的暴发，2500名瓦伦西亚球迷和4万名亚特兰大球迷聚集在一起，参加在米兰举行的冠军联赛。瓦伦西亚球员、球迷和体育记者是第一批受到病毒威胁的人。到2月底，总共只有59起病例。不幸的是，到那时为止，西班牙当局还没有对这种大规模活动的危险性引起重视。

随后的3月8日，体育活动、政党会议和国际妇女节的大规模示威活动在一天内举行。虽然许多其他国家取消了大规模活动，但西班牙人似乎过于乐观。

2月26日至3月12日，全国各地开始出现社区传播病例。到3月13日，西班牙全国50个省全部报告了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病例。3月14日，西班牙启动了警戒状态和全国封锁。然而，直到3月28日，西班牙政府才禁止所有非必要群体性活动。

西班牙从3月14日开始实施禁闭措施，封锁政策在警方罚款和民众压力下得到了有效执行。在这种封锁下，人们被告知在未来14天呆在家里。得益于这一措施，西班牙的新冠肺炎死亡曲线开始变得平缓。

在4月2日的一次新闻发布会上，卫生部长萨尔瓦多•伊拉说：“数据显示曲线已经稳定，我们已经完成了达到曲线峰值的首要目标，现在我们正开始减速阶段。”然而，同一天，西班牙报告了24小时内950例死亡病例，这一数字比任何国家都高。

4月3日至4月11日，新增病例和死亡人数总体呈下降趋势。尽管有放缓的迹象，但许多专家仍然警告说，现在不是放松警惕的时候。鉴于高死亡率（17489人），西班牙不得不考虑其背后的原因。

3.2 公共卫生部门和私营部门的合作 

人们相信，COVID-19可以消除公共医疗体系和私人医疗体系之间的壁垒。这场流行病证明了西班牙独特的医疗体系的优势。西班牙公共和私营部门之间的合作实践了一种独特的医疗卫生模式，即调动技术、物质和人力资源，应对新型冠状病毒。

国家卫生系统所拥有的806所医院、468所私立医院中心，共计143300多张床位以应对新冠肺炎的巨大冲击。与公共医疗中心一样，私营机构也发布了相关数据，显示私人医疗机构接待了约19%的冠状病毒感染患者。

西班牙私人健康联合会（ASPE , Alianza de la Sanidad Privada Española）证实，在私人医疗中心住院的970名患者中，包括80名重症监护室（ICU）的患者。到目前为止，在全球就诊的患者中，该网络共登记了1800例阳性病例。这些记录显示，已经有30人死亡。

ASPE主席卡洛斯•鲁斯（Carlos Rus）指出，“自疫情暴发以来，我们一直与公共部门合作抗击这一流行病，我们一直接受卫生部管理。”“重要的事情和我们关心的问题是，”他补充道，“在每个自治区，由公共卫生部门全权负责照顾病人，他们要求我们提供资源和合作。”

正如加泰罗尼亚大学教授博伊•鲁伊斯（Boi Ruiz）所说，这一合作表明了“将医疗保健作为一项公共服务对公民的重要性，无论是对共同保险公司还是对行政部门，无论由谁支付费用，都是独立的。”

博伊•鲁伊斯教授指出，在公共和私人援助方面都有卓越的成果，即“否认非基于现实的社会意见”，而非试图将这两个部门的能力分开。

由西班牙大多数私有医疗公司组成的IDIS基金会（(Institute for the Development and Integration of Health）强调，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表明，“今天，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只有一种医疗保健”和“如今没有公立和私立医院之分，只有保障所有人健康和福祉的医院。”

博伊•鲁伊斯教授称，西班牙公共和私营卫生部门之间已经存在的这种事实合作可以进一步推进，并变得更加有效，“如果由卫生部当局对这两个部门进行统一协调和控制，并建立一个关于所有患者病历的共同信息系统。”

事实上，鲁伊斯教授指出，“有许多专业人士同时供职于公共医院和私人医疗领域，以补偿单一收入下低于欧洲平均水平的薪水。私营部门通过Muface和类似的公共融资等互助机构为大约250万公务员提供服务”。

3.3 医院和床位 

马德里公共卫生保卫协会的发言人提醒说，尽管该地区有102家医院，但其中许多医院“很小”，没有“处理这种水平（COVID-19病毒肺炎）的健康问题的能力”。

当Esperanza Aguirre宣布在该地区建立八家新医院时，她承诺，这些医院将是模块化的，未来将增加其容量，“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桑切斯坚持说，她还指出，“在新的基础设施开放的同时，在马德里我们拥有医院越多而床位越少的吉尼斯纪录，这在外界看来是很难理解的。”

3.4 医护人员 

在西班牙卫生部的统一安排下，共有266728名来自私人医疗中心的专业人员投入抗击冠状病毒。据维梧•塞古罗报道，3月14日颁布的第463/202号皇家法令宣布进入警戒状态，私营部门已经响应卫生部的动员，共有266728名专业人员加入抗击疫情，其中包括医院和社区的药剂师、心理学家、社会工作者和其他卫生专业人员。

保险公司UNESPA则证实，该保险公司向所有投保人提供冠状病毒援助，并再次表明“积极配合卫生部制定的控制冠状病毒在西班牙传播的措施，与卫生部进行坚定和明确的合作。”

来自加泰罗尼亚的健康和社会实体协会，汇集了100多个公共和私人健康和社会团体，拥有460多个中心和60000名专业人员。在对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采取“统一行动”之前，该协会已表示将与加泰罗尼亚将军和该国卫生部合作。

3.5 西班牙国家医疗体系的困境 

新型冠状病毒检验了西班牙医疗系统的有效性，后者已经经历了多年的预算削减。马德里公共卫生保卫协会的发言人要求马德里大区主席迪亚兹•阿尤索（Díaz Ayuso）提出“真正的解决方案”，而不是不能兑现的承诺。西班牙面临着新型冠状病毒的挑战。病例数量继续增加，马德里社区仍然是受肺炎疫情影响最大的社区。

马德里公共卫生保卫协会发言人马西亚诺•桑切斯•贝勒（Marciano Sánchez Bayle）回忆说，该地区的卫生系统在经历了数年的大裁员之后正在经受考验。“她一直是这方面的领导者，”这位退休医生回忆说，“伊莎贝尔•迪亚斯•阿尤索政府已经宣布将聘用1300名专业人员，但“根据最新数据，已经有3000人死亡。”

这意味着，即使加上这些新增加的人员，也没有达到去年的卫生人员人数。因此，这位退休医生说：“这还不够。”桑切斯强调说：“我们的基层卫生系统有一个荣誉，那就是成为护理和家庭医生分配的第一个地区。”除此之外，他还补充道，“就工作条件而言，即将聘用的新员工的工作条件一点也不好。”他说，这些合同将是15天或一个月的合同，“他们不会这么愿意工作”，他指出，因为“他们会选择那些条件更好的地方。”

和意大利一样，人口老龄化增加了西班牙对抗疾病的困难。对于西班牙近5000万人口中的其他人来说，这是相当费解的，西班牙五分之一的人口超过65岁，因此这一部分人口患“重病”的风险增加。

另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是，西班牙长期存在的政治、经济和历史问题使全国共同应对疫情变得困难。佩德罗•桑切斯总理在组建了一个少数民族政府后，可能不想冒险通过禁止大规模集会来保住自己脆弱的权力。相反，他允许数千人参加足球比赛，并允许在马德里举行12万人的女权主义者参加集会。

西班牙南部一家医院的一名医生称：“医疗卫生体系还没有为即将到来的严重情况做好准备。”“至少在一周前，我们还不能在未经授权的情况下对新型冠状病毒进行PCR（诊断测试）。我可以订购流感的PCR，但不能订购冠状病毒。”

拉斐尔•坎顿（Rafael Cantón）是该市Ramón y Cajal医院的微生物学主任，他说：“我们想对每个人都进行检测，但根据我们现有的诊断能力和试剂盒数量，这是不可能的。”

南部城市塞维利亚的医生辛塔莫罗（Cinta Moro）认为，缺乏远见和规划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西班牙的命运。她说：“通过检测，我们本可以解决现在的许多问题。”然而，这不仅仅是一个检测的失败，也是一个文化和政治上的失败。

4. 对西班牙抗击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措施的评价 

4.1 西班牙当局采取的抗疫措施 

尽管与世界上许多其他国家相比，西班牙的反应略显迟钝，导致了目前的大量死亡。但自3月初以来，西班牙政府已经采取了不同的政策来阻止冠状病毒的蔓延。

第一种策略是限制旅行。3月10日至3月16日，西班牙政府逐步切断了从其他国家前往西班牙的交通。以3月10日意大利至西班牙的所有直飞航班取消为起点，在3月12日暂停了摩洛哥和西班牙之间的交通。而3月16日，西班牙只授权本国公民和商品入境，以保证商品供应。

第二种策略是关闭公共场所，防止人员聚集。3月10日，文化部关闭了马德里的博物馆和图书馆。随后在3月14日，马德里市长关闭了公园和公共花园。

第三种方法是隔离和封锁。3月12日，加泰罗尼亚中央政府宣布对伊瓜拉达、维拉诺瓦•德尔卡米、圣玛格丽达•德蒙特布和奥德纳四个城镇实施隔离。在警戒状态下，马德里中央政府拥有一切权力。所有安全部队都接受内政部长费尔南多•格兰德•马拉斯卡的直接指挥。政府禁止了许多不重要的公共活动，包括大型集会、餐馆、博物馆、体育活动等。但是，公民仍然可以去工作和购买必需品。3月25日，西班牙议会通过决议，将警报状态延长至4月11日。4月13日，被要求留在家中的非必要工作人员被允许返回工作岗位，这被批评有可能导致病毒的进一步传播。

第四种措施是强制执行。军事人员和卫生设施将用于加强全国的卫生系统。卫生部将确保卫生用品生产中心继续运作，包括公司、私营卫生机构和制药部门中心的临时干预。如上所述，在警报状态期间，警察权力由内政部控制。2020年3月23日，西班牙全国共安排了240 245名警察和2500多名军人。在马德里，医院拒绝从疗养院转院的病人。一个溜冰场被用来存放死者，因为城市停尸房已经满溢。截至4月10日，3000名司机因违反检疫规定而受到制裁，而每天有数千名司机被拦下接受检查。

4.2 对西班牙抗击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批评之声 

2月9日，负责马德里医疗紧急情况的费尔南多•西蒙说，“西班牙只有少数病例。”一个半月后，人均死亡人数已经是伊朗的三倍，是中国的40倍。这种流行病的意外蔓延是该国反应迟缓的必然结果。在目睹了意大利暴发的疫情后，西班牙政府本应做得更好。

截至3月8日，距离西班牙1月底确诊首例新冠肺炎病例已经一个半月。马德里一家健康工会的高级官员安吉拉•埃尔南德斯•普恩特说：“在观察了意大利发生的事情之后，我们有几个星期的时间做准备。”

因此，西班牙政府已经在考虑第二次延长西班牙的警戒状态，当局可能会下令将应对冠状病毒大流行的特殊情况再延长15天，直到4月25日。

马德里公共卫生保卫协会的发言人指出，世界卫生组织在三四年前就已经警告说，全球化和气候变化的影响之一将是病毒大流行，并强调必须有强有力的卫生系统来应对这些疾病。在他看来，正在发生的事情“应该让我们反思，这个制度的恶化和被斩首意味着什么，这使得它失去了面对紧急情况的能力。”

据《卫报》报道，西班牙与意大利或其他受严重影响的国家没有陆地边界，该国最初对冠状病毒反应缓慢，导致疫情急转直下。美国之音（VOA）的一篇分析文章假设，少数民族政府不想通过提前禁止大型集会来冒险掌权；首相最初还辩解他允许大型集会的决定。

5. 结论 

对于像西班牙这样拥有世界上最发达医疗体系的国家来说，他们不得不在高死亡率中挣扎，这样的现实似乎很有讽刺意味。考虑到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致死性，西班牙人口老龄化使得其五分之一的人口是易感人群。

而西班牙政府反应迟缓，公众集会迟迟不予取消，则是西班牙肺炎疫情快速发展的另一个原因。尽管作为第一个遭受COVID-19重创的欧洲国家意大利，早就树立了榜样，但西班牙并没有意识到这一流行病的严峻性。遗憾的是，尽管西班牙拥有医疗资源和科学医疗体系，但是其确诊总人数却超过了意大利，成为欧盟感染最严重的成员国。

在国内医疗合作层面，西班牙医疗保健系统的私营部门和公共部门进行了有效合作，以抗击新型冠状病毒。在国际合作方面，中国捐赠的检测等国际援助，有助于缓解西班牙的医疗压力。

2020年3月中旬开始，政府开始采取一系列措施减缓感染和死亡人数的增长。这些政策确实放缓了增长曲线，西班牙政府看到了抗疫胜利的希望。除了西班牙以外的其他国家似乎仍然对西班牙的疫情局势感到担忧，而西班牙自己则重新恢复了乐观。4月以来，西班牙卫生部多次表示有信心打赢这场仗。希望西班牙能够进一步深化国内国际合作，以助西班牙乃至全世界打赢新型冠状病毒的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