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升：巴黎大皇宫的中国之夜

    2014年是中国和法国正式建立外交关系50周年。为此，中法两国政府于1月27日在巴黎的大皇宫联手举办大型的庆祝活动“中国之夜”。笔者有幸应邀参加了此次活动，特将部分感受以飨读者。 

    巴黎大皇宫是一个颇为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方，距离法国总统府爱丽舍宫仅几步之遥。由此就可以看出，法国政府对此次活动的重视程度之高。

    同时，整个活动安保的级别也是出奇地高，真是难为平日里“满不在乎”的巴黎警察局了。没到天黑，大皇宫的周边几个街区就全部戒严，任何行人禁止通行；哪怕是受邀参会者，也只能凭手中的请柬通行。

    和中国人极度热衷晚会不同的是，法国举办此类大型活动并不多。据悉，一方面是法国政府的支出，尤其是“公务消费”受到严格的预算约束；另一方面是法国人并不觉得举办如此多的大型晚会有什么意义。而即使举办，法国人也把晚会办得有其自身的特色。

    “自由平等式”晚会

    “自由、平等、博爱”是当年法国大革命时提出的口号，对现代社会尤其是欧美国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如果还是用这个来概括此次的“中国之夜”晚会，其实也很恰当。

    让中国来宾意外的是，此次晚会不设坐席，采用的是欧美国家常见的“鸡尾酒会”的模式。尽管入口分贵宾入口、学生入口等，但一旦进了场，所有参会者都可以自由走动。你在漫不经心的来回走动中，可能遇到的正是在外交场合高高在上的人物。一起去的一位友人跟我说，她就遇到了法国前总统希拉克的夫人。

    除了这不分贵贱高低、所有参会者都可以随意走动之外，体现“自由平等式”晚会的另一个特点，是难分台上与台下。除了在把角处设有一个小小的台子，供法国总理埃罗和中国政府特使、文化部部长蔡武以及中国驻法大使翟隽登台简短讲话之外，整个空间都可谓舞台、观众无边界。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偌大的大皇宫竟然不设我们称之为的“后台”，因而几乎所有参加表演的演员，都只能在大厅里因陋就简地做登台的准备工作。有的演员把“后台”搬到了门边上，有的就干脆靠着个柱子补起妆来。

    因为今年是中国的马年，法方的节目，在笔者看来以“马”为主题的当属第一。且不说用砂土铺设好、供马和骑士进行表演的“马道”几乎纵向贯穿整个大皇宫，将舞台直接延伸到了观众群中。最突出的节目是以中国秦朝的兵马俑为模板，加上西方天使的翅膀，以全白示人，期间，骏马与骑士们在大皇宫纵向来回驰骋尽显马年主题。

    对不少中国人而言，这几个小时下来，与其说是参加了一个盛大的晚会，还不如说是逛了一场巴黎的大“庙会”。

    “三无式”原生态晚会

    按说“中国之夜”应该相当于中国“春晚”的级别了，但这堪称法国“春晚”的活动却是十二分地节俭。笔者将其称为“三无式”原生态晚会，因为一无暖气、二无主持、三无宴请。

    大皇宫大厅的穹顶很高，空间也很大，在这偌大的地方却没有专门的大型供暖设备。因而绝大部分参会者，尤其是女性都会觉得里面跟“冰窖”一般。其实，也不能说里面没有暖气，只是那点设备根本难以满足如此大的空间需求。难怪组织会议者在给您的请柬上，早就书面提前告知您一定“要多穿戴”，也难怪不少御寒能力不强的参会者第二天都感冒了。

    同时，与中国举办的央视“春晚”设有5个主持人不同的是，偌大的“中国之夜”，竟然不设专门的主持人。除了开幕时总理、部长和大使发言时有一个人主持之外，之后的所有节目都是顺着表演，也没人出来报个幕。这也让很多中国参会者极不适应。

    至于宴请，虽然请柬上写着有个鸡尾酒会，但只要是长期在法国居住的人必定不会指望能吃上什么东西。进去一看，香槟倒是不少，牌子也不错，还有为数不多的生蚝以及饼干之类的小东西，显然是“僧多粥少”。酒会的简单除了习惯外，费用应该也是原因之一。因为看到不少企业赞助商的身影。在一进门的地方就有保险公司的人在那里发传单。这在中国，要是如此重要的国家级场合，估计会豪华款待的。

    尽管“三无”，好在节目确实都经过中法两国的精挑细选。无论是法国以“马”为主题的表演，还是中国少林功夫的威武，无论是芭蕾舞的天鹅演绎，还是钢琴的似水演奏，都给人以“精品之作”的感觉。其中一个节目更是将整个大皇宫设计成大红梦幻场景，自整个穹顶至下，加以大红的灯、光与色的展现，着实出乎人的想象。

    晚会演罢，走出大皇宫，戴高乐将军的雕塑依然高耸在大皇宫的门口，令人肃然起敬。而在“中国之夜”活动中间，中法两国的国旗和毛泽东主席与戴高乐将军的图像，大幅出现在显示屏上时，让人感觉到中国和法国其实并不遥远。

   

    本文作者赵永升为中国社会科学研究院欧洲所访问学者，法国巴黎索邦大学经济学（金融学）教授，全法中国法律与经济协会秘书长。

    （联系 赵永升：jacques.zhao@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