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美国记者詹姆斯·福里被伊拉克极端组织分子斩首的录像传遍整个世界。这是令人熟悉而又充满恐惧的一幕---911事件后，基地组织也是以这种方式恐吓全球。
不过，基地组织的那些蒙面宣示者，往往都是来自中东地区的极端伊斯兰恐怖分子。但是对美国记者施暴的蒙面者，却有着标准的“伦敦腔”。8月21日的《纽约时报》隐晦地指出，凶手“似乎是英国人”。对英国人而言，何止是“似乎”---笃定就是英国人。虽然有媒体宣传，视频也许是伪造的。
此事很严重，不仅让普通英国人愕然，也让英国首相戴维·卡梅伦中断了度假。英国外交大臣菲利普·哈蒙德则强调，英国警方和安全官员正在设法查出他的底细。
他的底细已经查清。英国《镜报》23日“起底”，此人名叫巴里，只有23岁，曾是一名说唱歌手，巴里的父亲也是一名恐怖组织嫌疑人。英国《每日邮报》进一步披露，巴里拥有英国国籍，在ISIS（伊拉克和黎凡特伊斯兰国）组织中以以“圣战者约翰”（Jihadi John）著称。此人家庭富裕，拥有千万资产，生活在北伦敦地区梅达谷(Maida Vale)价值100万英镑的豪宅中。
很清楚，英国向ISIS输出了恐怖分子。更可怕的是，英国输出的这位恐怖分子，无论家境还是文化背景，都不应该这样子。现实很残酷，来自英国富裕家庭的孩子，陡然变成了残酷的极端恐怖分子，对美国记者无情斩首。
到底怎么了？9.11事件后，亨廷顿的“文明冲突”理论流行全球。似乎，基督教文明和伊斯兰文明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从历史上的十字军东征一直延续到现在。按照这种理论，信仰基督教的西方人，和伊斯兰教信仰者是为仇雠。但ISIS有何种魔力，让来自西方国家的青年变得冷血残酷，加入恐怖组织？当然，有人会说，巴里是英国籍的伊斯兰信仰者。他并未皈依上帝---但在英国文化土壤上生存，“文明”的英国并未归化他，同样是令人难堪的讽刺。难怪，伦敦市长呼吁除了要剥夺巴里的英国国籍，也要剥夺那些拥有双重国籍的具有伊斯兰背景者的国籍。
不管是纯粹的英国人还是归化的英国人，从英国走出去变成恐怖分子，都是英国的尴尬甚至是失败。而且，这种尴尬是结构性的，失败是系统性的。据悉，在ISIS中的英国人，大约有500人左右。有些像巴里一样还在伊拉克北部从事恐怖活动，另一些则返回英国---这将给英国社会埋下恐怖主义的定时炸弹，让英国防不胜防。
以往，英国和美国站在一些的反恐形象，尤其是“双布”（小布什、布莱尔）联手反动的伊拉克战争，让人联想到英国和美国一样，对恐怖分子“零容忍”。现在看来，更像是典型的讽刺---其实911事件后，英国一直都是恐怖分子的输出国。2002年，出生在伦敦的奥马尔·沙克涉嫌在加尔各答实施美国文化中心的爆炸案，并策划绑架《华尔街日报》记者丹尼尔·珀尔并将其斩首。2005年7月，英国出生的穆斯林第一次制造了在英国本土自杀性炸弹袭击事件。2013年，两名伊斯兰教改宗者在伦敦南部于光天化日之下将鼓手李·瑞格比斩首。据不完全统计，英国在阿富汗、伊拉克和叙利亚参战的人，总数超过2000人。
这很可怕。如果这些极端分子回到英国，英国将成为对恐怖分子不设防的国家，恐怖分子将会毁了这个国家。这才是英国最担心的----和美国不同，这个国家在911事件后采取严防死守的各项举措将恐怖事件隔绝于国境线之外。
但英国也有自己的困难。作为民主国家，英国不可能因为少数极端伊斯兰分子的捣乱，就因噎废食取消所有伊斯兰的国籍。那将引起更为麻烦的宗教与种族冲突。但背负输出恐怖分子的恶名，对英国形象也是严重的伤害。何去何从，考验英国的智慧。（张敬伟）